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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敦为何与众不同?

作者:英途   2013-03-01 16:28
前段时间,我在伦敦参加了一场宴会。席间,我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:一名黑人女子、一名犹太人和一个亚洲小伙(他们全都是英国人),在跟几个法国人争论阿森纳足球俱乐部(Arsenal Football Club)的事情。因为我已离开伦敦多年,这种种族混杂的景象对我来说很是新鲜。可伦敦人或许已经习以为常。对他们而言,伦敦本来就是这样。


我熟知几个按理说非常“多元化”的城市。比如,巴黎、迈阿密和阿姆斯特丹。这几个城市都有无数的“社群”,说着无数种的语言。然而,在这几个城市,种族隔离的情况几乎和约翰内斯堡(我父母的家乡)一样严重。即便是纽约,种族多元的程度也不及伦敦。英国平等及人权委员会(Equality and Human Rights Commission)主席特雷弗•菲利普斯(Trevor Phillips)说,“罗德尼•金(Rodney King)问过一个问题:‘我们大家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?’如果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,你就来伦敦吧,来这儿呆一段时间。”2005年,伦敦的“多元化”甚至似乎说服了国际奥委会(IOC)——后者将2012年奥运会的主办权授予了伦敦。那么,伦敦的诀窍究竟是什么?


有一种老套的说法是,多元化在伦敦已存在了几百年。此言差矣。诚然,一直有外国人来到伦敦,但人数并不多,并且通常不受欢迎。上世纪50年代初,只有几千名西印度群岛人、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生活在伦敦。窗户上的告示上写着:“房屋出租——有色人种勿扰”(或是“波兰人、匈牙利人,勿扰”)。


不过,大部分战后移民很快就融入了英国社会。菲利普斯告诉我:“我母亲刚到伦敦的时候,和许多来自加勒比海国家的妇女一样,很孤单,因为她在一家血汗工厂做工。直到后来,她和邻座一名缝纫女工交上了朋友。这名女工的名字叫佩姬(Peggy),碰巧是爱尔兰人。就这样,我母亲打开了缺口。这些妇女开始接触跟自己不同的人。我想,这就是伦敦的诀窍所在吧:在这里,不同的种族的人可以进行充分的互动。”


这种情况很大程度上源于战时的轰炸。轰炸破坏了原本的规划,让城市变得杂乱无章。在许多被炸弹夷为废墟的地方,后来盖起了廉价的福利性住房。新城市基金会(New Cities Foundation)执行董事马蒂厄•勒费夫尔(Mathieu Lefevre)回忆道,那时,自己还在伦敦上学,从一位皇家海军将领那里租了一间地下室。将军有一辆捷豹(Jaguar)汽车,就停在地下室外面。而街对面那栋房子很破。


在伦敦,拥有捷豹汽车的家庭通常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私立学校(往往高度种族混杂)就读。不过,伦敦大多数孩子还是就近上学。伦敦作家扎迪•史密斯(Zadie Smith)回忆道,自己是跟包着头巾的女孩、带着亚莫克便帽的犹太男孩和“额头点着红点的印度孩子一起长大的……我们都在同一所小学上学,对彼此之间的差异既没有特别着迷,也没有感到特别害怕”。甚至去年夏天的暴动都带有多元文化的色彩。正如史密斯写一样:“我们一起暴动,又一起清扫街道。”


每一个民族可能都倾向于建立自己的聚居区,但这在伦敦行不通。伦敦空间有限,只能见缝插针地住下。因此伦敦没有大型聚居区。陶尔哈姆莱茨区(Tower Hamlets)孟加拉人算是比较多的,斯托克韦尔区(Stockwell)葡萄牙人挺多,而南肯辛顿(South Kensington)有不少法国人,但这些人在所在区域都占不到绝对多数。相比之下,纽约有更加明显的“社区”。我的一位朋友曾带我在皇后区(Queens)进行过一次人类学参观。他带我领略了一个印度某省人社区、波兰人社区以及韩国街。他解释道:“这些社区之间存在非正式、自行划定的边界。你很少会在一家哥伦比亚餐厅里看到南亚人。”但在伦敦你会看到这样景象。


关键是,伦敦相当安全。和纽约一样,伦敦有约800万居民,但伦敦2010年的谋杀案总数为125起,而在号称美国最安全大城市的纽约,这一数字是536起。因此,伦敦很少见到“有门的社区”。你可以半夜在骑士桥(Knightsbridge)附近溜达,盯着权贵的别墅看,也不会有人干涉。尽管社会不公现象严重,但人们基本上相处得还不错。


他们必须如此——如果他们想做伦敦人(成为这座激动人心的富裕城市的一员)的话。我是从一位非常典型的英国人那里明白这个道理的。我在伦敦的时候,和此人一起打过板球。数年前,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我们在板球场边上聊天。他告诉我,自己已经不再投保守党的票了,因为对该党反移民的言辞感到失望。他开始倾向于支持自然法律党(Natural Law party),该党纲领是超觉静坐(transcental meditation)。


我问:“你不反对移民吗?”


他说:“当然不。我生活在伦敦呢。


“在这儿,如果你不喜欢外国人,你在哪儿都没法工作。你没法去酒吧,也没法和大多数人睡觉。”


伦敦口述历史著作《伦敦人》(Londoners)一书作者克雷格•泰勒(Craig Taylor)警告说:“我绝不会夸大种族混杂的程度。”这个警告很有道理。但即便是伦敦的穷人,似乎也认为伦敦和自己休戚相关。最近,我从经济学家乔纳森•波特斯(Jonathan Portes)那里看到的一份统计数据,令我大吃一惊。在英国儿童贫困情况最严重的伦敦陶尔哈姆莱茨区,母语非英语的小学生,平均英语考试成绩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。在整个伦敦,来自外语家庭的孩子,他们的平均英语考试成绩都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。我的理论是,这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认为,伦敦有自己的地儿——或许清福德(Chingford)那些联排别墅里面,以后就有自己的一套。简单说,他们有一个“伦敦梦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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