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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曼教授(Professor Robert J. Aumann)现任耶路撒冷希伯莱大学数学研究院教授,同时也是2005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。此次以色列之行,访问团特地拜会了奥曼教授和当地的创业孵化器,看看以色列在创新方面有哪些值得关注的制度设计。如下内容由采访录音整理:

创新为何?


奥曼教授首先从经济学角度解读了当下对创新的需求:市场上的产品,人们比较的首先是品质和价格,但是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,如今不再有本地市场了。现在是全球市场的时代,整个地球是一个全球市场,整个地球!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身处同一个市场当中。或许面包和米等等一些食物还是地区化的市场,但是诸如汽车、手机和电脑都已经是全球化市场了。


有许多人生产出非常好的产品,还有许多人生产出非常廉价的产品。所以产品之间只是比拼价格和品质已经远远不够了,因为市场上有太多其他竞争对手也在生产同样优质和廉价的商品,特别是在科技领域尤其如此。

即便是在农业领域,如今也有人能够生产既美观又美味的食物。这也是我的不满之一,我不知道中国的情况是怎么样,但是在以色列,我们曾经出产非常美味的水果和蔬菜。妙不可言的食物,不过那都是五十年前了。现在的食品尝起来实在太糟糕了。原因就是厂商想要让食物能够在货架上坚持更长的时间,看起来体积更大更吸引人,但是味道并不是那么好。

以色列以前生产的草莓很小,但是味道很棒,还有苹果等水果,在货架上的保险期都不是很长。现在我们出产的草莓个子特别大,但吃起来索然无味。所以即便是像食物这样的传统领域还是有创新的空间的。

在市场规模非常庞大的情况下,为了能够存活并且应对各方的竞争,一定要发明新的东西才行。在以色列,或许中国和美国的情况也是如此,新的东西意味着“美味的水果”。

制度设计背后的博弈论

奥曼教授讲了一个很简单的博弈论故事:家里有两兄弟,总是抱怨母亲切的蛋糕不够平均。于是母亲就想了个办法,让哥哥来切蛋糕,让弟弟先拿自己想要的那一块。通过简单的制度设计,两兄弟都不再抱怨了。考虑到奥曼教授介绍的理论都比较科普,且虎嗅读者卧虎藏龙,这里就省略博弈理论内容若干。

奥曼教授随后简单介绍了博弈论所研究的领域和课题,并且用“配对(matching)”作为例子,讲解了博弈论是如何在一些社会问题的解决方案中发挥作用的。奥曼在回答虎嗅的提问时简单讲解了博弈论在“选举”问题上的应用,强调“没有一个选举的制度设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,选举是一个很大的课题,六十年前的研究已经证明,并没有一个好的方法来进行一次选举,哪怕只是选一个国家领导人也如此。”

创业孵化的制度设计

访问团随后来到了孵化器T.I.M.E.,这家孵化器曾连续三年获得以色列最佳孵化器的称号,专注科技、互联网、媒体和娱乐领域(Technology, Internet, Media, Entertainment)。创始人之一是Ilan Shiloah,他也是全球广告巨头McCann Erickson以色列分公司的主席。

几年前,以色列政府启动了一项创业孵化器的扶植项目。由孵化器来选择创业公司进行孵化,政府出资进行财政支持。目前在以色列大约有40家孵化器,运作约400家左右的创业公司。在以色列有各种各样的创业孵化器,包括农业和其他经济领域的等等。

申请政府资金支持的流程分两个部分。首先是孵化器,每年有400家左右的创业公司申请进入孵化器,T.I.M.E.会从里面选8到12家。经过标准化的谈判、法务、尽职调查方面的手续之后,创业公司的估值、技术、市场营销等等方面就都确定了。然后孵化器向以色列政府提交申请(该部门叫做“首席科学家办公室”,The Office of Chief Scientist),之后就交由投资委员会负责。投资委员会要考察项目的科技创新性和市场的价值潜力。投资委员会用投票表决的方式决定,接着会把结果反馈给孵化器公司。
对于每一家孵化器来说,在一段时间内获得的政府资金支持总额是固定的。每一家获得的投资金额可能不同。每一家公司又可以进入外部的投资者。但是所有创业公司种子轮的领投方永远是孵化器公司,投资金额大概是两百万以色列谢克尔(货币单位),大约是55万美元左右(依汇率不同)。公司股权方面的分配情况则各有不同。相关条文规定,孵化器不能是创业公司的大股东,也就是不能持有超过50%的股份。所以孵化器一般会持有20%到45%的股份,要根据具体公司、具体孵化器、具体投资总额以及创业公司的融资阶段来判断。

在以色列做创业孵化器需要经过政府投标,获得授权。首先要竞标,孵化器创业者要有经验、要有足够的资金还要有管理能力。所有的孵化器也要投入自己的资金,两百万以色列谢克尔投资里面,有170万是政府出资的,剩下30万是孵化器投的。创业公司的股权归孵化器所有,政府没有股权,但是公司的知识产权(IP)则归政府所有。也就是说如果有某一方投资成功退出,政府就可以从中获得收益。比如说以色列政府很久前就向Waze投资了100万美元,当Waze被谷歌以11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之后,政府获得了大约650万美元的回报。

政府提供的资金更像是一笔贷款,一旦创业公司有了收益,需要慢慢向政府偿还这笔钱。但是如果创业公司失败了,那么这笔钱就算政府投资失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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